日近长安远

暑假看完红海写的一个小片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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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李懂，留意————”

炸弹的呼啸声伴随着顾顺声嘶力竭的吼叫一股脑儿传到李懂耳边，他还没来得及反应，就被顾顺一把推开，炸弹的余波冲击着地面，将他掀到了十米开外。

炸弹的碎片在李懂脸上留下道道血痕，沾满了飞溅的尘土。他却像感觉不到疼似的，怔怔地看着炸弹炸开的地方，他刚刚就在那儿被顾顺推开了，那，顾顺呢。

李懂不敢去想结果会是什么，他只觉得喉咙里干得很，仿佛有一只大手将他的声音拽了出来又狠狠地揉碎，他想说些什么，心里却堵得慌，发不出一点声音。

狼狈的躺在地上，浑身像坠入冰窖一般。沙漠里炽热的太阳将他考炙了好久，他仍觉得手脚冰凉，提不起一点劲来。舌头在口腔里打转，像是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一般，对着通讯器喃喃道：“顾....顾顺.....顾顺.....”音尾还带着无法克制的颤音。

没有反应。

远方仍是激烈的交战声，人们的呼喊和枪声搅在一块，炮弹轰鸣，可李懂耳边只有自己越来越快的心跳声。

“噗通，噗通。”

心跳越来越快，通讯器里依然没有声音，李懂的眼眶里的氤氲出水雾来。

“咳！”

那边的土堆边上响起轻微的咳嗽声，李懂一惊，一骨碌爬起来也不顾伤势就手脚并用往那块儿跑。十几米的路程仿佛半个世纪那么漫长，终于跑到近前，顾顺正躺在地上喘气，一张脸快要被泥土盖起来，只余那一双眼睛，仍藏着天上的星星。

李懂噗呲一下跌倒在地，刚刚紧绷的神经突然就松了下来，眼眶里积蓄的水雾混着汗水和尘土流下来，吭哧吭哧喘着粗气，脸上是劫后余生的喜悦。

顾顺看他这又哭又笑的模样，嘴角微微动了动，声音在喉咙里转了几转才慢慢跑出来：“怕啥，哪有那么容易死。”

是啊，哪有那么容易死。
这他妈的，可是顾顺啊。